洪武祖制與嘉靖前期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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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洪武祖制與嘉靖前期革新2010年05月10日19:04鳳凰網(wǎng)歷史【大中小】?【打印】共有評論0條本文摘自《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00年第5期作者：田澍祖制與革新是中國古代社會里長期存在著的一對矛盾，處理不好必將引起政治的混亂乃至王朝的崩解；處理得當將對革新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在嘉靖前期革新中得到了較好的體現(xiàn)。對其進行專門研究，將有助于人們比較全面地認識祖制與革新的利弊關系，糾正將祖制與革新完全對立起來的片面認識。一在中國古代史研究中，一提起“祖制”，多數(shù)人將其視為僵化和陳腐的代名詞，并把祖制與革新簡單地對立起來，把抨擊祖制者譽為改革者，把維護祖制者斥為保守者。事實上，祖制的內(nèi)容非常廣泛，它既包括某一王

2、朝立國的根本制度，又包含各項具體的、行之有效的行政法規(guī)。顯然，不可能在全盤否定祖制的前提下來順利地推進任何改革。一般而言，中國古代的改革主要有兩種表現(xiàn)形式，一是王朝更替時的因革，二是某一王朝內(nèi)部的鼎新。兩者之中，以王朝更替時的因革較為劇烈，其顯著表現(xiàn)就是對文物典章的重大變革，但是，這種變革絕不是與前朝體制的斷然決裂，而是繼承與革新的統(tǒng)一。史籍中所謂“漢承秦制”、“唐承隋制”、“金承宋制”、“明承元制”、“清承明制”等等，就是此意。改朝換代時的變革如此，王朝內(nèi)部的變革更不例外。換言之，任何革新都不是在一張白紙上寫字，而是與繼承形成了矛盾的統(tǒng)一體。離開了繼承，就不可能有革新。在正德、嘉靖之際，明代

3、上層人事更迭，時政因此發(fā)生巨變。世宗與“大禮新貴”張璁、桂萼、霍韜等人對洪武祖制在政治變革中的作用給予新的詮釋和認識，并以其為利器，將有違祖制的重大弊政盡可能地予以革除，在中國古代改革史上寫下了特殊的一頁。長期以來，學界一味地推崇楊廷和在武宗暴卒之后所推行的所謂“嘉靖新政”，把楊廷和等人在匆忙中擬定的世宗即位詔書視為其推行新政的綱領性文件。其實，這種以即位詔書來確定革新的作法并不具有說服力。因為從明成祖開始，明代諸帝皆有革除前朝部分弊政的即位詔書，以示更新。如果把世宗即位詔書視為革新綱領的話，那么，其他諸帝的即位詔書皆可如此對待了。與大多數(shù)君主的即位詔書一樣，世宗即位詔書的除弊對象僅僅局限于正

4、德元年正月至十六年四月之間的部分敗政（不包括弘治十八年五月至十二月間的武宗亂政），弊政款數(shù)雖多，但其結(jié)構與內(nèi)容并無特殊之處。所不同的是，楊廷和等人是打著恢復孝宗政治的旗號來推行所謂嘉靖新政，把糾正武宗的部分亂政當作其最高的政治理想，故不愿也不敢追溯正德弊政的源流。更甚者，他們公然割裂孝宗弊政與武帝弊政之間的聯(lián)系，敦促世宗效法孝宗而革除武宗弊政。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們將孝宗與明太祖相提并論，并為此而引發(fā)了“大禮議”。李洵先生曾精辟地論道：楊廷和一派所提出的議禮方案貫穿一條主線，就是不使世宗以藩王獨立系統(tǒng)繼承皇位，而必須納入孝宗以來的統(tǒng)系，在政治上必須繼承孝宗的政策，執(zhí)行孝宗的制度。這在楊廷和一派

5、炮制的即位詔書中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改革武宗弊政的一條政治標準，就是法令、制度一般要求恢復孝宗朝的規(guī)定。（注：李洵：《下學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版，第160頁。）正是出于這一思想，楊廷和及其追隨者竭盡全力，打擊異己，脅迫世宗改認父母，非要把世宗變成孝宗之子不可。楊廷和等人違背武宗遺詔的大禮主張遭到了張璁等人的堅決抵制。他們除了依據(jù)武宗遺詔外，還利用《皇明祖訓》擊敗了楊廷和集團，并提出世宗所擁有的天下是祖宗之天下而非孝宗之天下的思想。如張璁認為：“今天下者，祖宗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孝宗于我皇上固不得以私相授受者也。”（注：《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大禮或問》。）閻愛民先生論道：張璁等人提

6、出的“‘繼統(tǒng)公，立后私’，‘統(tǒng)為重，嗣為輕’，君主體制應與家族體制分開的主張，在當時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大膽的議論，表現(xiàn)了他們思想中光輝的一面，應給予必要的肯定?！保ㄗⅲ洪悙勖瘢骸丁按蠖Y議”之爭與明代的宗法思想》，《南開史學》1991年1期。）張璁等人在大禮議中所持有的革新思想是其在短短幾年內(nèi)擊敗楊廷和集團的主要原因之一。那種把楊廷和集團在大禮議中失敗的原因僅僅解釋為世宗皇權鎮(zhèn)壓的結(jié)果，則是偏頗的。楊廷和集團在大禮議中的徹底失敗和世宗、張璁等人的全面勝利給嘉靖政治帶來了新的氣象，那就是擊碎了楊廷和集團效法孝宗“美政”來推行所謂嘉靖新政的幻想，突破了自明成祖以來嗣君僅僅依據(jù)即位詔書有限地革除前朝

7、弊政的習慣作法。由于世宗與張璁等人與孝宗、武宗弊政沒有絲毫牽涉，所以，效法洪武祖制革除包括孝宗、武宗弊政在內(nèi)的百余年的政治積弊便成為可能。羅輝映先生認為：世宗即位之初的“政治局面徒有治名，完全是楊廷和一派人的自吹自擂。歷史所說的嘉靖中興之治，乃是通過大禮議，摧毀了楊廷和腐朽官僚集團后，由張璁、桂萼為首的議禮諸臣肇創(chuàng)的嘉靖前期政治?！保ㄗⅲ毫_輝映：《楊廷和事略考實》，《中國史研究》1990年2期。）